至此全文完结，总计十万多字，将近一年的时光心血。之后还有后记，和其它的短篇长篇，《十四册画本》、《永恒星辰》、《消失》和《灵魂谶言》。目前都是坑，《消失》正在更，其它再看吧。
非常感谢一路陪伴走来的所有小伙伴，你们每一个都是一份莫大的鼓励和支持，真的由衷感谢。谢谢你们能够喜欢，能够陪伴，走过这一段神奇的旅程，真的是很好。
希望能有人会因为这个能欣赏到英雄们的灵魂闪光所在，希望能给所有看到的人带来一点裨益和安慰，希望能够带来一点好的，哪怕是一点不同，那么就是幸事了。
一百八十三
“Steve！”刚从纽约回来的Howard 跑向美国队长，面露真诚的遗憾和哀悼，“对于Barnes的事我很抱歉。”
才开完会议的Steve点点头：“谢谢。”
Howard 皱眉不想听到这样客套的回答，但他望着仿佛失去魂魄的青年，手指颤抖想要上前给个拥抱，还是只能克制地拍拍在对方肩膀上，希望能给予一些力量。
他们来到他的房间小聚，Steve静静看他拿酒独饮：“Howard ，纽约出了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他倒着威士忌一饮而尽。
Steve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了然等待的眼神，仿佛千山万水的尽头。他忍不住摇头：“只是这次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我的助理Alice席卷了一大堆机密差点叛逃成功，已经捕捉回来了，资料也没事，没什么大事。”
他笑笑，Steve的却眉间深皱：“我很抱歉。”
“这关你什么事呢，队长？你不需要抱歉，我并没有损失什么，”Howard 因那皱眉轻易刺痛，“守护我的公司不是你的指责。”
“你活该得不到真爱！不会有人真的爱你！你会孤独终老孤独至死Stark！”
他回忆起那个牢房里绝望狠毒瞪着他的姑娘，那个眼神他一辈子也难以忘记：“都是我的错。”
“Alice说我是个靠武器杀人行骗的骗子，我不是个好人，所以才会辜负她二十多年的信任和暗恋。她是对的。”
“你不是。”Steve打断他。
Howard 苦涩一笑，正要再举杯手被按住，美国队长认真地望着他，言之凿凿就像在讲述这个世上的真理：“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棒的科学家，但在这之前你是毋庸置疑的好人，没人能质疑这一点。你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你做错了事才辜负她的信任，而是你的助理辜负了你。她不知道自己错失的什么，你会遇到值得托付终生信任和爱的人，你值得拥有和所有人一样甚至最好的幸福。”
Howard 正要说话，又被美国队长截断：“Howard ，你相信我吗？”
他自然点头，觉得莫名熟悉：“当然。”
“很好。你是个好人，最好的之一，这个世界因你变得更好。”
Howard 不知想笑还是哭，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也不再伪装：“你信这个，是吗？”
Steve像在宣读经书上牢不可破金光闪闪的誓言，那个神情温暖了他一生的记忆：“当然，我深信不疑。这是科学事实。”
Howard 这才想起来，似乎之前，他们也曾有过类似的对话，只不过角色颠倒了。
Howard 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多棒的人，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他。
他往后倚倒，忽然道：“你知道吗？我的确是个骗子。”
那天Howard 对美国队长坦述了自己真实的平生，他也曾是快住到贫民窟的穷人，父母早亡街头流浪，白手起家瞒天过海，直到以他的科技撞到第一桶挺直腰板的金钱，却已经无法停止说谎，全世界已经相信了关于他身世的谎言。那就继续下去。他也曾彻夜不眠，为了学到知识偷溜进大学旁听，发明新型武器几个月上百次的失败差点危害生命。世上从来没有点石成金的童话，也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所谓天才也就是人前比人多一杯咖啡的功夫。
他想他能给他什么，Steve不需要财富，不喜欢权力，不热爱奢华，不贪求虚荣，他对他别无所求，除了已经拥有的友谊和信任。那么他惟一能给的只有真实，他想给的也是真实。
因为他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真实。
那是他生平惟一一次对自己过去的坦诚。
一百八十四
决战前一晚，Howard 经过队长帐篷发现里面还通亮，明天就要进攻的人还没有睡。他犹豫了下走进去：“Steve。”
“Howard 。”当初只瞥一眼就记住地图的人现在还盯着桌上的战略，不知看了多久。
“这次战斗结束，二战也快结束了吧。”Steve终于移开目光，揉揉眉心和他聊着。
“是啊，战争快结束了，”Howard 想到这个，严肃了一天的表情轻松地笑了笑，“战争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吗？”
Steve沉默了一会儿，光影在他脸上烙下灿烂和阴影，他茫然得将近虚空，Howard 心中隐隐作痛，好久才听到将近梦呓的回答：“回家吧。”
“我想回家。”
这一刻的金发青年脆弱的仿佛变得很小很小，褪去了美国队长和血清强化的所有坚强，倒回到很久以前那个布鲁克林瘦弱多病的倔强孩子，抱着渺小微妙的愿望，却像是不可实现的悲切。
他多希望在十三岁就遇见他。
Howard 皱眉点头笑着：“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Steve对他微笑，宁静寂寥，恍若夜空中白鸟飞过。
他想了一会，开口：“Steve，战后我能去布鲁克林看你吗？”
Steve惊讶地望着他。
“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拜访，去你家做客，”Howard 有些紧张地搓搓手，“我会事先约定好日期，那样就不会打扰到你，我只是……我真的……”
“好，”一句简单的应允打断他难得的语无伦次，Steve笑道，“我当然欢迎你来我家，我们是朋友啊。”
“对，我们是朋友。”这句话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喜悦，Howard 握拳，突然迫不及待想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明天他们就能去布鲁克林，展望起似乎近在眼前的未来。
“那我先走了，你该休息了，哪怕你有四倍强化也是需要休息的。”Howard 嘱咐。
Steve有一瞬望着他有些怔忪和惊喜，又很快消失，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Thank you，Howard 。”
他有些了然又无奈，心酸而温柔：“For what？”
“Everything。”
走出帐篷没几步，Howard 忍不住转身回望，门帘还没放下来，那道身影侧对着他微勾着背孑孑独立，身上的线条利落华美，却显出一种深沉的残缺和孤寂，有摇摇欲坠的破碎，仿佛轻易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没有什么能留住他。
Howard 摇摇头，驱散自己这个不好的念头。明天至关重要，他们需要成功，也必须成功。
多年后这道背影凝固记忆，经久不散。
一百八十五
几十年到死的寻找，Howard 不是要求世界还他一个美国队长，给他一个奇迹，也不是为了心中那深切却无望的东西。
他只是记得Steve Rogers那个简单真切的愿望。
他只想带他回家。
不管怎么样，哪怕Steve真的已经死去，他也应该回布鲁克林，而不是在荒芜遥远渺无人迹的冰海。
他会让他回家。
一百八十六
Steve把罗盘放在仪表盘上，望着他的女孩的照片，表面刻着已经模糊的Bucky&Steve。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解救的方法，他只是在那一刻疲累入骨无法可想，他只是想要放弃。
把飞机坠落海底是最好的惟一的选择。
驾驶着飞机飞速往下，Steve忽然想到Bucky在雪山中坠落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见到的所有天色原来都是虚空，天空之上没有颜色，一切都是虚无。
他每晚梦到Bucky，重复的都是坠落。
撞上冰面后飞机缓缓下沉，大量冰水塞进机舱，逐渐将他沉没。
被完全淹没的那刻，Steve睁大眼睛，透过冰海的蓝澄澈深邃，竟像是Bucky的眼睛。
他明明是沉没海底，却像是坠入天空。
真好。
Bucky他，就是天空的魂魄。
他静静闭眸，任由无边蓝色将他吞没。
回家了。
一百八十二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
——《圣经 提莫太后书》
一百八十三
“Steve？Steve，快来啊。”
英俊可爱的男孩向他伸手，穿着洁白的衬衫，双臂洁白如飞翔的翅膀，身后空旷无垠，天空无边无际。
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手，开心地笑了：“Bucky。”
“来吧，”他牵着他向前奔跑，轻快自在，“我们向天边出发。”
天色唯美，亘古永恒。
终
Steve站在街头，繁华新奇的环境超越了他曾经任何大胆新奇的想象，70年的时过境迁人事已非，就连天空也是白的毫无色彩。
离他那么遥远。
永不可及。
Fin
最后说一句:本仙恨排版！！！（已被空格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