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寂

The world is dark for everyone.Things are going much darker.

天地缓缓无忘归(上)短更

《最是人间不能有》的下篇,时间线同步,执明视角,两者结合看或者看完《最是》再看这个也可以。

双视角的想法是开始就有的,但先是有了阿离视角的灵感加上时间线的原因,所以开了《最是》。本来打算《最是》更完再开《天地》的,可最近已经有了《天地》的灵感和思路,考虑很久还是决定开坑,怕感觉流失。两个坑并行会有些吃力,但都不会弃坑,《最是》应该会先完结,会不定时不定坑更新。

哦,对了,到时更新也都会在这里不另外分章,除了上中下,和《最是》一样。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结局,却在看到的那刻转身遗忘,以为宿命就此不同。

在初见的时候,他就发现爱上他了,就像人们发现自己开始死去。

莫澜回来那日,天权长冬寒月,昱照山吹来的朔风直拆他的骨头,今年冬天格外冷,他紧了紧身上的大麾。

天权的弄堂巷尾还和从前一样,人声鼎沸往来不绝,多年未见的莫郡侯却觉得不一样了。他们天权富庶强盛,举国上下向来从上至下的耽于享乐,安逸祥和。无关国外战火硝烟,山外汲汲营营,他自清风明月,山水自担。他曾幻想他们天权永无战乱疾苦,因为这本就是世外桃源。

如今道路不见杂耍戏班,不闻嬉笑怒骂,人人各尽其职仍是清平却不见祥和,少了知足乐业的懒散气息,长街沉稳肃穆,倒是一派励精图治之相,却是王城陌生的样子。

连带着他带回来的一切,都是沉水污浊,暗波汹涌。

他仰头遥望,天萧色堇,山遥水阔,唯一不变的还是这迢迢黄土。

 

他此次是秘密进宫,没有到正殿,却是被悄悄领到了棋室,莫澜一阵恍惚,觉得许多前尘旧事如斜阳倚照的细尘,泛黄翻卷着许多影像,红衣清艳濯濯奇华,玄紫缱绻暖阳生光,那些都是一触即碎的幻梦,所有东西在出现的那瞬就消失了。

“莫郡侯。”王上的贴身侍从向他躬身行礼,那是个谦卑温和的少年人,五官饱满,必有后福,“王上有旨,让你把调查到的事情都写下来,由我代为转交即可。”

莫澜皱眉:“怎么回事?王上下密诏把我从属地招来亲自面见,是有机密要事禀报。怎会要我陈情列书不直接通报?莫不是你假传圣意故意诓瞒?”

他做了几年名副其实的郡候管辖属地,不自觉已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场,况且这几年天权接连不断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怀疑王上身边的人是否值得信任。

侍从不卑不亢再行礼:“小人怎敢假传旨意?请莫郡候息怒,这就是王上的意思。”

他越听越恼火,甩袖:“我要面见王上!”

“莫郡候、莫郡候!”侍从几下拦不住他,眼见就要冲出门槛,他情急一下跪在门前,膝盖磕出一声重响,“王上口谕,本王不想见到他!”

即将跨出门槛的脚步停住,莫澜怔住,门外的阳光亮的刺眼,让他几乎快流出眼泪,他发呆了片刻,或是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反应:“……王上真是这么说的?”

侍从跪在原地,腰板笔直,像是在背诵他们天权的金科玉律:“王上原话:领莫澜到棋室将事情写好呈上,让他不必面见了,本王,不想见到他。”

他一阵迷茫,觉得像是知道什么,又是一片空白,只有心里隐隐的刺痛。他喃喃道:“如果是这样,又何必把我召回来呢?”

侍从默然不答,忽然扭头转向身后敞亮的世界。天光稀白,尽成虚妄。


立冬,水始冰。又五日,地始冻。又五日,雉入大水为蜃。

棋室寂寂清冷,良久终于发出一声砚台掉落的脆响,泼了一地沉山黑水,直教断骨削皮。

莫郡候忍不了了!写完了情报,想要回归属地,王上不准,想要面见,王上也不肯,想要离开王宫,王上又回绝。他简直不知道王上留他在这里干什么!第一天他枯坐这里还可以扮扮忧郁,第二天就当自己来游玩放松心情,第三天他无聊烦闷地都想把这个棋室砸了直接回家去!他倒是做了什么错了什么,也该有个罪名通报,这样不清不楚地软禁在这里还不如叫他死了呢!何况软禁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他现在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就待在这么一个棋室,有这么轻怠忽略嘛?!

莫澜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跨出门口三步,疑惑回头:“咦?你们怎么不拦我?”

守门的侍从恭敬行礼:“小人只是奉命服侍郡候,为郡候传达王命,阻止郡候面见王上,除此之外郡候在王宫可自如行动,小人自不敢阻拦。”

原来这几天他都是在画地为牢吗?莫澜一瞬间被自己蠢哭,又很想直面王上的怒火抓人骂一顿,要不是从前对他的积威和最近的诡异,他哪会闹如此笑话傻闷在棋室出不去?虽不敢说从前在王宫就是了如指掌任意行走,但也基本上是畅通无阻啊。如今怎么会……

他想着想着,渐渐苦笑,离开了身后的棋室,守在门口的陌生侍从沉默地跟到身后,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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